第二十节 犹如飞镖弹回,他们会自伤其身
一听说佛陀正从萨诃突来舍卫城,百万富翁给孤独老人赶忙召集佣人,命令他们用旗织和彩带,把佛陀必经之地装饰一新。然后,他又同乌德野比丘一道,乘着马车前去迎接佛陀。乌德野坐在给孤独身旁,他是阿罗汉摩诃迦叶剃度出家的弟子,独自一人来到这气候宜人,美丽迷人的舍卫城。现在,他是城里祁陀寺的当家师。此寺是富翁给孤独长者花费千金建造起来的。现在,他与富翁一道,前往迎接佛陀。一路上,他滔滔不绝地用浮想联翩的诗句来赞美佛陀。
「师父,佛陀一定离这里不远了,我们最好还是下车步行。」
「我可以看见佛陀还在四五里以外的地方呢。」乌德野比丘说道。
「师父,你怎么知道的?」富翁惊讶不已地问道。
「富翁,三界之中,唯佛陀最为珍贵。他是一位不可思议的圣者。当他行走时,在他的前方,自然飘拂起阵阵美妙的芳香,细雨蒙蒙,尘土不扬。他所经之地微风送来朵朵鲜花,铺平道路,这样,他可以安详、舒畅地在上面行走。他每走一步鲜花自然开发,衬托起他的双脚,天宫诸位神仙载歌载舞,演奏起一曲曲美妙的仙乐。」乌德野越说越激动兴奋。
「师父,你见过佛陀吗?」
「没有。但是,我比其他见过佛陀的人更能描述佛陀。」
「师父,你也许是他的儿子,但迄今为止,你还没有见过他。我曾在王舍城的竹林精舍见过佛陀,我也聆听过他的说法。但是,我却没有见过任何你所描述的奇迹。他给我的印象,他是人类世界中最伟大的人。这完全是言行威严、教法超群的原故,这并不是众天神为了荣耀他而变现的诱人之术。不要用美丽的诗句来赞美佛陀,如果你喜欢的话,你可以去对那些愚昧而虔诚的老太婆去说,我可受不了听你的这些颂词。」
富翁这样说道,乌德野比丘不再作声了。他绞尽脑汁,想说出两三件事来掩盖自己的尴尬。
尼干若提子尊者在王舍城住了一段时间以后,现在走在前往萨柯突的途中。
一路上,烈日当空,尘土飞扬。但他却赤着脚,光着头,祼着身体,悠闲自在地走着路,他和给孤独他们朝同一个方向走去。在很远的地方,给孤独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圣洁的王子。当他来到尼干若提子身边时,富翁把车停了下来,自己从车里跳了出来,恭敬地朝这位圣修者拜了三拜。尼干若提子停了下来,站在滚烫的路面上,伸出手,祝福了富翁。
「尊敬的先生,乔达摩佛陀马上就要到王舍城了,我现在去迎接他。外面太热了,我想请你乘我的车子。」富翁说道。
「贵人,不用了。我并不在意不舒服,我们出家人适合走路。再说,我也习惯了。」
「那么,尊敬的先生,我就先走了。」
「贵人,愿成功永远伴随着你!」尼干若提子尊者说道。马车慢慢地移动了,一直等走过了这位圣者才加快了速度,马车离尼干若提子已经很远了,但富翁还是若有所思地回头看着他。乌德野比丘对他如此多礼于尼干若提子大为反感,觉得十分不快。他以蔑视的口吻说道:
「富翁,你为什么还要理会这个从事歪门邪道的祼体行僧?对他表示尊敬就是对我们乔达摩佛陀的侮辱。」
「师父,佛陀在什么地方说过,尼干若提子以及其他宗教领袖不应受到尊敬?」
「没有,富翁。不过,只有在佛陀那里,我们才能得到最高真理。我们只须紧紧地跟随他。我们也必须只尊敬他。」
「师父,这是你的见解,这并不是佛陀的思想。布兰迦叶说,毁坏和屠杀无功过、好坏、善恶之分。佛陀对此也只不过评论说,布兰迦叶的嘴就像河里张着口的捕鱼网。但是,他并没有蔑视其他宗教领袖。他说,我们应该尊敬那些值得尊敬之人。如果说,佛陀只标榜抬高自己及其教法,而轻视小瞧其他宗教导师,那么,我就不会为他耗费百万家财,我就不会如此隆重地来迎接他了。」
比丘乌德野又一次沉默不语了。这时,一团黄色的光耀出现在远方烈日烤晒的大路上,虽然还有好远,但是富翁知道,那一定是一位穿著袈裟的僧人。他赶忙叫马车徐徐而行,目不转睛地望着黄色的影子。乌德野比丘从车上站了起来,双手合十,低着头,说道:
「富翁,佛陀通常有一批弟子随行,他不会一个人独自行走。我想,那一定是给我授戒的阿罗汉摩诃迦叶,他的样子同佛陀相似。那不是佛陀。」
「师父那你就像刚才遇到尼干若提子一样,留在车上好了,我可要下车步行,前去迎接佛陀。」
富翁和车夫下了车,朝前走去。他看见,富翁恭恭敬敬地高高举起合掌的双手,一步一步朝前走去。乌德野比丘看不到鲜花从佛陀走过的路上升起,看不到覆盖尘士烟灰的蒙蒙细雨,也闻不到微风送来的缕缕芳香。但他却看到一张无与伦比的脸。
这张脸给他的眼睛和身心带来了无限的喜悦和快乐。他赶忙站了起来,跳出马车,奔向佛陀。
佛陀继续朝舍卫城走来。乌德野比丘紧紧地挨在佛陀身旁,富翁跟在佛陀身后,他的内心充满了无比的喜悦,说道:
「世尊,火热的太阳无情地烧烤着我,但在你的身旁,我并不感到疲倦和炎热。你的身影使我感到惬意、愉快。一见到您,我就无忧无虑,烦恼顿消。我不记得曾有比今天更快乐的一天了。」富翁的话音刚落,尼干若提子尊者就从蜿蜒曲折的小路上,朝他们走来。
当他一想到,两位同时诞生于印度的伟人将不期而遇,富翁突然感到一阵轻微的激动,他以为佛陀不知道走过来的是谁,他就赶紧跨上几步,低声告诉佛陀来者是谁。
「富翁,我虽然以前没有见过他,但一见面,我就认出来了。」佛陀说道。
一步一步地,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,富翁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、兴奋。乌德野比丘带着不屑一顾的神色,瞧着从路右边走过来的尼干若提子尊者。只见他,双手捧着饭钵,遮住了下身。两位圣人迎面走过,默默无语。乌德野比丘清了清喉咙,讽刺地哼了三声。
佛陀立刻站住了,喊道:「乌德野,过来。」
「世尊,……」乌德野一怔,由于害怕,他的身子仿佛矮了一截。
「无知空洞之人,你狂妄自大侮辱了尼干若提子尊者,这样做,你也侮辱了自己的老师。空虚之人,快去请求他的原谅。」
乌德野比丘顿时汗流满面,低垂着脑袋。他赶忙来到尼干若提子尊者跟前,双膝跪倒在地,嘴唇不住地颤抖着,似乎要说什么,但又说不出来。尼干若提子
伸出右手,向这位比丘表示了祝福。富翁一声不响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。他完全被这两位受人尊敬的伟人深深感动了。他又一次礼拜了佛陀,然后说道:
「世尊,我心悦诚服地敬佩您高风亮节,我拜倒在您的脚下。世尊,尼干提尊者也是一位伟人,我要对他表示我的致意。」
说着,富翁赶忙起身,快步朝干若提子尊者跑去。
舍卫城里,没有比祁陀寺更热闹、拥挤的地方了。这里一天到晚,人山人海,聚满了善男信女。许多市民聆听了佛陀及其弟子们的说法之后,都成为佛陀的虔诚信徒。可是,那些以前一直受到人们供养和礼拜的外道,却变得烦恼不安来。他们的修道院从此冷冷静静,不见信徒的影子。
一天早上,从祁陀寺的池塘边,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喧哗骚乱声。几个外道僧人及其信徒正在起劲地挖着什么。阿难陀走了过去,想打听一下为何如此吵闹。突然,一个粗鲁莽撞的年轻人朝他冲了过来,一把抓住他的手,连拖带拉地把他带到一具尸体前。这是一具刚从地下挖出来的一个漂亮女子的尸体。那人指着尸体,阴阳怪气地说道:
「这是什么?」
「一具女人的尸体。」阿难陀迷惑不解地答道。
「在你看到以前,我们也看到了这是一个女人的尸体。可这具尸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?」那年轻人叫喊起来。
「朋友,我不知道。」阿难陀说道。
「你这样对拘罗国王说去。如果你有能耐的话,你还可以救你一条命。你们教化这位来听你老师讲经说法的妇女,其方法可真不简单!告诉你,这是输德里的尸体,她就是那个不管白天黑夜,经常进出祁陀寺的美妇人。昨天夜里,不就是你们把她拉进庙里的吗?你的老师和你们好多人凌辱了她,从而置她于死地。她死了以后,不又是你们偷偷地把她埋了起来?」那个人继续敞开嗓门,大声叫喊着。
「出家人,这个被害死的妇女原是我们的一个女修道士。她被你老师的影子迷住了,离开了我们。你的老师也堕入情网,深深地爱上了她,所以,她就不管白天黑夜地往这里跑。我们并不想过问你的老师同她干了些什么勾当,可是,告诉我,他又有什么权利谋害她呢?不仅你的老师,他的弟子们也轮奸了她。在她死了以后,你们就神不知,鬼不觉地掩埋在寺院里。我们将在国王面前,控告你的老师在黑夜里干的伪君子勾当。虽然在白天,他文质彬彬,眼睛只望着前方一箭之地,可现在,你们和你们老师的本来面目完全暴露无遗了。」那个外道声嘶力竭地叫着。
阿难陀听到这里,眼眶里一下子充满了泪花,他讲不出一句话来进行争辩,承受着因如此意想不到的辱骂而引起的伤心,径直朝佛陀住的地方跑去。
「世尊,我们可完了。在我们寺庙的后院,一群外道挖出了一具年轻妇女的尸体。现在,他们在攻击您和我们大家。他们说,这位妇女昨天曾来听讲佛法,我们把她关了起来,并侮辱了她。这样,她死了以后,我们就把她埋在那里了。」阿难陀说着,眼里涌出委屈的泪水。
正当阿难陀这样讲诉着,从寺院后面传来的吵闹声移到寺的前面。那个抱着输德里尸体的男子,气焰更加嚣张,满口脏话,把矛头直接指向佛陀。这时,围坐在佛陀周围的弟子们都走了过去,向院子里张望。阿难陀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侮辱,大声地哭了起来。
过了好久,讥讽声、辱骂声,以及蔑视的起哄声渐渐地消沉下来。所有这些时候,佛陀一直微闭着眼睛。当寺院内外稍微平静下来之后,佛陀微微地睁开眼睛,看见他的出家弟子们,一个个眼巴巴的而又无奈地望着他,寺院里早已不见一个在家信徒了。
佛陀温和地对阿难陀说道:
「阿难陀,从祁陀寺平地而起的风波,现在以猛烈的速度吹遍舍卫城的大街小巷。阿难陀,正如你平时能经得住季节性日晒雨淋一样,你也应该经得住由狂风带来的非季节性的暴雨。你的思想纯洁,同样地,用纯洁来保护你的头脑。众弟子们,坚持住。任它狂风暴雨,闪电雷鸣,把我当成你们的榜样,坚定,毫不动摇。」
一个身材苗条的年轻妇女,怀里抱着一个小孩,发了疯似的朝祁陀寺一路奔来。此时的祁陀寺早已空荡荡地,不见一个在家信徒。阿难陀一想,这可能又是一些外道妄图陷害佛陀的阴谋跪计,他害怕的不寒而栗。
他就是柯萨乔达米。由于爱子心切,她已完全失去了理智,抱着已经断了气的小儿子,放到佛陀面前,哀求佛陀示恩庇护:
「世尊,他是我的儿子,我的生命。昨天,他还抓着我的手,对我嘻笑,含着我的奶头,轻轻地呼吸着,舒舒服服地睡着了,他给我带来无限的欢乐。想不到,噢!世尊,我的儿子!我的命根子!他现在不和我讲话了,不吸我的奶了,也不温顺地躺在我的怀里了,不用小手抓我的胸脯了。我丈夫说孩子已经死了。世尊,这不可能,昨天晚上他还和我一起玩耍。一夜之间,他怎么可能就死了呢?世尊,我找了许多像有生大夫那样的医生,但他们都说我的小孩子已经死了。世尊,你无所不知,我的儿子没有死,救救他吧!他没有死啊!我儿子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。噢!世尊,施给我儿子灵丹妙药,使他起死回生吧!还我的儿子!」柯萨乔达米乞求道。
佛陀望着直挺挺躺在眼前的小孩,不用说,他已经死了。他又悲悯地望着柯萨乔达米,说道:
「大姐,我知道救活你儿子的药方,但你能给我找来吗?」
「世尊,什么药方?即使爬上喜马拉雅山巅,我也要把药找来。世尊,到底是什么一种药方?」柯萨乔达米急不可待地大声叫了起来。
「大姐,抱着孩子,从一个从来没有死过人的家里讨回一把芥菜子,然后我将救活你的儿子。」
柯萨乔达米二话没说又冲出了祁陀寺,手里紧紧地抱着儿子,如同刚从笼子里逃出来的小鸟,飞也似地朝村里跑去。
富翁给孤独一手提着上衣,急冲冲地来到祁陀寺。礼佛以后,喘着气,断断续续地说道:
「噢!世尊,祸从天降。大事不好了!」
「什么事,富翁?」
「世尊,外道们正诬告中伤您呢。他们抬着躺在担架上的女尸,游街示众。他们说,你们杀死了她,又把她埋在祁陀寺的院子里。他们说她曾遭到你们的欺凌。这太无耻了!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」
「富翁,我知道了,今天一大早,寺庙前就吵吵嚷嚷起来。我也知道了,这种骚乱已传遍了整个城市。富翁,非作恶之人无恶沾身,作恶之人恶满身。我们并没有作恶,所以我们就不会被任何恶业玷污。富翁,我知道我是清白的,我也知道我的弟子是无辜的。那些愚痴空虚之人,由于我们而失去了大众的支持和供养,所以,他们企图在公众面前丑化我们,这样将会引起国王对我们的愤恨和恼怒。他们自己把女修道者弄死以后,偷偷地把尸体埋在祁陀寺内,然后又装模作样地把尸体从地下挖出来。他们现在气势凶凶地在大街小巷上游说,向人们宣称她的死与我们有关。富翁,普通老百姓跟着人跑,人云亦云。他们起着哄,只因为别人如此叫嚷着。一个人只能在短时间内愚弄他人,一旦事实真相大白以后,平民百姓就会恼怒他们,就会把欺骗他们的人赶走。犹如飞镖回弹,他们会自伤其身。所以,不要害怕,不要被流言蜚语所动摇。」佛陀坚定地说道。
「世尊,人们在街头巷纷纷议论此事。他们相信外道所说的,他们对您感到失望。外道们猖狂得蛮不讲理,不要冒险到外面乞食了,也请通知一下你的弟子们,我将替你准备好两顿饭菜,送到这儿来。」富翁说道。
「富翁,由于害怕外道,把自己关在寺庙里,这样,真理就会离我们越来越远,这样也会使外道更加狂妄自大。富翁,我要托着钵,穿过大街小巷,我愿成为那些谤我之人的靶子。我愿忍耐那些人的辱骂。」
早晨,佛陀双手接着钵,一路乞讨进了城,无论他走到那里,哪里总是关门闭户。外道僧人们一个劲地鼓动人们嘲笑、讥讽佛陀。但是,当人们看到佛陀的脸色时,他们就不知不觉地自己停止了讥讽。他们想都不会想,佛陀会做出这样事情。那些原来曾听过他的教法,出于净信而皈依他的人,并没有完全相信外道的话。当外道们没能鼓动起大众,渐渐露出败迹时,他们中的一个人就朝佛陀走了过去。但是当他的目光与佛陀相触时,他就浑身颤抖起来,好象触了电一样,再也无法向前走了。他避开佛陀的脸,定了定神,鼓足勇气,硬着头皮,来到佛陀跟前,嘴唇动了好几下,才开口说道:
「看,出家人……」这就是他的全部能说的,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应怎样来攻击佛陀。他无法再说下去,不住地搔着头。然后,他转过身,头也不抬地跑回人群,全身被汗水浸湿。一些人立刻围了上来,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:
「先生。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地跑了回来?」
「只因为那个比丘已开始浑身颤抖起来,好象一只断了脖子的公鸡。我对他深感悲悯,所以,我就不愿意和他多啰嗦了。」那个外道说道。
「先生,你浑身湿透了。这又是怎么一回事?」人群中人问了一句。
「那个比丘就像烧红了的铁一样发着热,所以,我就冒汗了。这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。」那个外道嘟哝起来。
人群中,只有极少数人相信他的话。大多数人都认为,在大慈大悲的佛陀面前,他感到了自卑。这件事足以使公众开始厌恶起外道。
当佛陀双手捧着空钵绕城乞食回来时,柯萨乔达米又一次来到佛前。她已不再抱着死了的儿子。她的面部表情已不再像一个疯女人了,而倒像一个饱经人间沧桑历经人生的知者。
「大姐,你从没死过人的家里找回芥菜子了吗?」佛陀问道。
「世尊,我已努力减轻了我的痛苦。埋葬了我那已经死了的儿子以后,我就来到这里。我无法找到没有死过人的家庭。我终于认识到,死亡乃是与生俱来的,我明白了生存的本质。」柯萨乔达米说道。
「大姐,如果你不再悲伤已经死去的儿子,那你就回到你还健在的丈夫身边去吧,快乐地和他生活在一起。」
「不。世尊,我已不再对任何人有爱执了,我已失去对家庭生活的热情。我对一个孩子的悲伤是如此之大,那么,假如我有更多的孩子,我的痛苦就会更大。所以,我对我丈夫不抱有任何欲望和留恋,对我的父母亲和朋友也没有需求了。世尊,我明日了,贪欲是一切痛苦的根源。世尊,请接受我出家吧!」柯萨乔达米情真意切地垦求道。
「大姐,你最适合出家了。在我的弟子们来到这里以后,我将说明你的受戒要求。」
柯萨乔达米,早上他还抱着死去的儿子来找佛陀,现在成为了一个虔诚的出家女信徒,战胜了悲伤。她礼拜佛陀以后离开了祁陀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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