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唐代高僧贯休,名气大的如雷贯耳。佛家公案中有他不少的故事。关键是他的诗作的好,绝对是以诗成名。《全唐诗》共选了他七百一十八首诗。
贯休,字德隐,俗姓姜,婺州兰溪人。从小记性特别好,每天诵法华经一千字,过目不忘。弱冠即诗名大震。
贯休年轻时,不甘平庸,为寻求发展平台,到处递诗求职。但他为人清高执拗,不为人所接受。钱鏐自称为吴越国王,贯休向其投诗,以示才华。钱鏐拿过来一看,诗曰:“贵逼身来不自由,几年勤苦蹈林丘。满堂花醉三千客,一剑霜寒十四州。莱子衣裳宫锦窄,谢公篇咏绮霞羞。他年名上凌烟阁,岂羡当时万户侯。”钱鏐一看,诗不错。可是诗中说到“十四州”,那不行。传谕给贯休说,如果改称四十州才可以晋见。贯休一听,长叹一声曰:“州亦难添,诗亦难改。然闲云孤鹤,何天而不可飞。”我们知道贯休的一首禅诗最为脍炙人口,诗曰:“赤旃檀塔六七级,白菡萏花三四枝。禅客相逢只弹指,此心能有几人知?”说起此诗还有一段公案。贯休对自己的这首诗非常满意,他觉得自己离开悟不远。便将诗呈给石霜禅师。石霜看后默默地把诗放在一边,问他:“如何是此心?”贯休答不上来。石霜说:“你问我答。”贯休随即反问。石霜说:“能有几人知。”贯休听罢,恍然明白,自己还没有到开悟境界,只是从作诗的角度写了一首好诗而已。就我等凡夫俗子来看,其中禅意已经很深了。
最早种茶、制茶、饮茶还是寺庙中的僧人所为。他们将茶作为诵经功可之余提神安心、清涤身体的绝好饮品。贯休写有山居诗,共二十四首。其中有“好鸟声长睡眼开,好茶擎乳坐莓苔。”“闲担茶器缘清障,静衲禅袍坐绿崖。”“石垆金鼎红蕖嫩,香阁茶棚绿巘齐。”隐居山中的贯休,远离红尘,静心念佛,吃茶就成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件事。
贯休性孤傲,却喜欢交友。特别喜欢游览名山大川,拜访高僧禅师,常常以诗会友,以茶待友。他写给灵鹫山道润禅师院的诗,还提到了茶:“常恨烟波隔,闻名二十年。结为清气引,来到法堂前。薪拾纷纷叶,茶烹点点泉。莫嫌来又去,天道本泠然。”二十年前就知道灵鹫山道润禅师院大名,今天终于来到堂前。现拾柴薪点火炉,即汲泉水煮香茗,不要嫌我来了又要走,天道就是这样,来去也自然。贯休有一诗友,名齐己,也是一位高僧,比贯休小十岁。作诗的名气很大,写了很多茶诗。最有名的是《咏茶十二韵》。陆羽去世一百年后,齐己来到陆羽故居游览,留下了“楚客西来过旧居,读碑寻传见终初。佯狂未必轻儒业,高尚何妨诵佛书。种竹岸香连菡萏,煮茶泉影落蟾蜍。如今若更生来此,知有何人赠白驴。”可见齐己也是个茶痴。齐贯两人以诗齐名。曾经合著有《西岳集》十卷,吴融为之作序。后贯休在四川去世。享年61岁。他死后,齐己痛心不已,以笔沾泪写了一首诗悼念贯休。诗曰:“吾师诗匠者,真个碧云流。争得梁太子,重为文选楼。锦江新塚树,婺女旧山秋。欲去焚香礼,啼猿峡阻修。”贯休在天之灵,也被感动。他一定给齐己托梦,两人就着诗吃茶,茶越煮越香,诗也越读越耐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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