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求证佛经所讲的六神通,几年来连续举行数百次实验,研究天眼通、天耳通、他心通等基本初级的所谓「神通」—其实都只不过是精神潜能—当今西方国家着名大学都设有「超常心理学」( para-psychology )系( super-natural phenomenum研究超自然现象),研究项目之中也包括有所谓超能心灵力量(psychic power),天眼通(clairvoyance)…希望从科学方式研究找到释放人类潜能的方法。英、美、加、法各国固然是普遍研究,苏联这方面的研究成就更是独步全球(详见美国出版的名着「苏联的心灵超能研究成就」(Russia's Psychic Research》,捷克也急起直追。中国大陆的科学界及社会人士也越来越注意找寻及研究奇能神童(一九八四年—一月号美国科幻月刊ONNI封面专文「中国的异能神童们」(China’sPsychic Children)。
那么多的各国科学家与研究者,都以客观的态度来研究如何释放精神潜能,以发挥体能动力。这些研究者包括医学家、物理学家、精神学家、病理学家、化学家、神学家、太空物理学家、核子科学家、哲学家…还有数不清的专业技术人才。他们都认为人类具有尚未释放出来的巨大潜能,他们都为发掘这种丰富资源而努力。可是,有些人,竟然武断指责「天眼通」之类一律是「迷信」!到底下过多少工夫研究呢?就那么武断!有没有亲自参加过研究?有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推翻各国学者的实验成就呢?未免太不够客观了罢?
「天眼通」并非什么了不起的神通,这只不过是人类精神潜能之一。「心力移物」也只是人类精神潜能的一种,可说是人人都具有的。不过,大多数人都不注意到自己具有这些潜能。就等于家裡院子本有地下水,自己不去开井汲取,也不知自己家有地下水,自己矇昧无明,反而诟毁他人家有井水。这种人不妨平心静气,修修静,自己去发掘自己的潜能吧!
发掘自己的潜能,说难不难,说易也不易,放得下名利、七情六欲,受得清苦,专心修静,心念不乱,潜能自然涌出。学佛、学禅是最佳的一种修静入定的方法之一,也有人光念耶稣基督亦可获得灵光迸现,启发潜能,道教也有不少修道人修成神游太虚及天眼、天耳均通,伊斯兰教也有灵通之人,可见条条大路通罗马,只怕不专心!
如果一天到晚只顾拼命计算别人,拼命挖空心思求名、求利,又拼命享乐,醇酒美色,纵欲无度,颐指气使,暴躁不安,心怎么静得下来?精神潜能都被这些物欲、七情六欲「色蕴」等等矇盖了(佛学大家查良镛先生,即武侠小说名家金庸着作「谈色蕴」,对于色蕴分析得最深入精微,读者不妨研读)!
甚至于上述的各国研究者之中,许多不假宗教途径,只是从科学入手,专注心念,也可获得静定,迸发潜能,程度各别。可见天下无难事,只怕有心人;自己不肯去研究,自己的知识太局限于落伍的教科书观念,更自己禁锢自己的心灵思想,这是可怜而又可悲的固执和自我!以井蛙之见而抨击他人的研究,可怜复可笑!
天眼通之类,并非神通,只是潜能:亦非限于学佛的人才可修到;根本人人都有,人人都可自我发掘出来使用。你口袋里本来有钱,不愿掏出来用,硬指别人的钞票是假的!合理吗?
我是个学佛人,自然走的是佛教的修行路,从上述各段,应可表明我的客观无我,我并未自夸修成如何了不起的天眼通,亦未说只有佛教才有天眼通,亦未说佛教超过别人。我是学佛的人,自然讲的是佛教的方法;并无硬说佛教超越一切,学佛首先要学谦虚无我,若一味本位主义,目空一切,就已不是学佛人了!如果有人看我在各刊物发表的拙文,不妨细看我有无把佛教说成「天下独尊」,看文章要费点工夫,别「猪八戒吃人参
果」,也别断章取义!
总之,天眼通及其他潜能人人都具有,什么途径都可修得,问题是看你肯不肯去发掘你自己的潜能发挥,各人随缘,你缘在佛教,或缘在道教,或缘在天主教,或缘在科学,都可发挥潜能,程度各异亦不代表各种途径的轩轾高低。在我本人,自然感到佛教禅法是最适合我的最便捷途径,如此而已。
本来,学禅的目的并不是追求天眼通之类的「神通」,这些都是学佛境界之中较低的境界而已,不值得夸张渲染。我在多篇拙文都谈到天眼通实验,也只为了证明禅定可获得释放潜能这一面而已,从释放潜能再进一步学习深禅,该是一步有趣味的踏脚石。
说起天眼通人人有,谅你亦闻及世界上很多人有天眼,例如,举世皆知,已故的美国心灵学家兼医生凯斯( Edgar Cayce)在入定中为千里以外的病人诊症,他能千里透视病人的身体。上海有一个小孩,被医院的医生请去透视病人体内病情,他能看见人体内部,香港有一位中医也能隔牆透视人体…佛经内亦常提及有人能透视人体内脏,可见我并非唯一的「X光天眼人」—香港及东南亚、美、加的一些见过我的人称代此名,又有人称我为「三隻眼」,这都是过誉的,我可悄悄地告诉你我的秘密—我不是二郎神杨戳,我可没有「三隻眼」,也没有「X光眼」,仅仅是在我心静时约略可透视人体内脏,也不清晰,并没什么了不起,平凡得很,我必须闭上眼睛才看得见,否则,你就是来到我眼前,我若不戴眼镜,可能连你是谁都看不清,千万别以为我真有X光眼,一天到晚开着。
小时候,从幼稚园开始,「画公仔」就把人儿、猫儿、狗仔、兔子,什么都画成骨头,老师总是说..「这孩子神经有问题!怎么都画成骨头呢?」可不是,什么都画成吃光了肉的骨头。问我,我说:「看见是这样子嘛。」我一直以为人人都如此,后来才知道并不是人人如此看透人家的内脏骨头。没有什么办法可阻止,真是烦死了,什么都是丑陋可怕的,世上没有一个人、一隻小狗是可爱的,因为在我的眼中全都是骨头,连自己看自己的手脚也只有骨头。一切都不可爱,所以我时常忧鬱,常感孤独,常常哭泣,太不快乐了。
后来渐渐年长,才逐渐消失那可怕的X光透视形象的烦扰。大概从十多岁到二十岁那一段时间,是最快乐的,因为不再看见什么生物都是骨头,也能像任何人一样欣赏世界万物的皮相之美了。可有一样—到交女朋友麻烦就来了,看见的全是红粉骷髅,倒尽胃口!至今仍是如此,造成对于性的反胃。管她是什么世界着名尤物,第一美人,看了都是「行尸走骨」,管他什么魁梧英俊美男子,看见也只是活动骷髅,你说烦不烦?经常做呕!看见自己也做呕!
学佛以后渐能控制,总算恢复较为正常的观察,对于一般人或物,也可不必凡见人就害怕了。习静以后,恢复天眼通,对于遥远的人或事,有时也能看见一点,但都不是很完整的昼面。现阶段是张眼不会再见到X光形象了,只有合眼才见。而且我有了新的妙方,就是大发脾气,可以使天眼景象一切都消失,恢复平常的凡眼,免得烦恼。近来我脾气特别坏,大家都说我是修行越修越倒回去了,可不知我有时真烦,老见到不该看透的东西,又听到什么人在背后说我坏话,又知道人家心裡想什么,可不是烦死了?这样的天眼、天耳可不也是走火入魔么?我只有大发脾气,才可以驱除这一切烦恼。说它全是幻么?也不是。大多数所见所闻,都是后来证实的真正发生事件。这就够烦恼啦,人家心中骂我,人家在香港骂我,我也听见,真是反不如痴聋好了,
我不认为自己已进入了什么禅境,还早呢!一点点皮毛天眼之类算什么?又不能解除烦恼,好处在哪裡?不过,天眼之类,是学禅必经的一个初级阶段,也只好认了吧!没有什么可羡的,也没有什么可骂的。
至于世俗的烦恼,当然仍是有的,再不贪名图利,也还愁衣忧食呢!是要吃饭、要住、要穿的血肉之躯,哪能做到仙佛一般无漏?生、老、病、死的苦恼,人人都不能免。刚以为有一点点天眼通的小伎俩就是修成了道,就是修成了大罗金仙,证了阿罗汉果也还有无数的劫难啊!修行只不过是尽量减少烦恼苦痛而已。
当前我最大的苦恼,倒也还不是名利欲望之类的,可说是大部分的世俗苦恼来自外界。这两、三年来,自从公开了实睑天眼通的实录之后,惹得不少麻烦,添了不少是非。无论怎样地保密,电话换了多少次号码,每天总也有二、三十次的铃响,从大清早到深夜几乎没停过,从加拿大、美国、香港、台湾、广州、上海、北京、澳洲、东南亚、英国…各处都有人打电话来要求我运天眼为之服务。每天也至少有二十多封的来信,从四方八面寄来,有些附了照片,有些只写化名。问财卜运气的,问婚姻的,问前程的,问风水的,问先人的,找失踪人口的,求诊病的,叫救命的,问爱情的,问子女的,向我借钱的(以为我已发了天眼财)…洋洋大观,无奇不有。都以为我是未卜先知的活神仙了,我只好拆了电话,只好放空气说「要收钱」的——这一着管用,现在才少些人来找了。
就算是真有本事,又怎能应付得了那么多人?有一阵子,真闹得寝食不安,刚合眼,又有长途越洋电话来了,刚扒一口饭,又有人上门来了。看看书房堆着的几大箱来函,不知怎么办才好,不回呢,对不起人家,回么,哪来的时间?自己「爬格子」所得的几元稿费还不够买邮票啊!怎么跟这些人说我只不过尚在实验、学习阶段,没有啥真本事,人家也不信。当然,得不到我回覆的人,免不了就会埋怨我,骂我架子大,见不到的人,得不到我的服务,都要臭骂我了,别以为我这都是「其词若有憾然,其实乃深喜之。」这些烦恼不折不扣的是烦恼。
也还有那些怀疑者的挑战,也还有那些否定者的攻讦,更别说有本事的心灵家什么的来要求较量,炼成什么功的人要求比画,电视要求我上台亮相,接受正反两派的质疑考问,就是佛教圈内,也有不少人勐烈抨击我的言论…总之,我变成了过街老鼠,人人喊打。
我倒也不慌,我捱惯骂的,从二十几年前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「微曦」出版问世,就一直被台湾的文艺界抨击得体无完肤,然后又被大陆骂为「大毒草」,转为写佛教文章及杂文,又招尽了骂,大概我是好欺负的,也可见做一个文人的苦恼一斑。写不出名,没人要稿子,稍有小小一些知名度,就人人喊杀戒打。一个穷作者,卖文卖得几文呢?哪里就名利双收了?写写什么,也只不过供人消遣罢了,何必那么认真?何必赶尽杀绝?谁又能把全世界都吞下肚皮去?
有人说我是真天眼通,有人说我是假,我也没有辩白的必要。反正这些事信不信由你。你就当我是写了骗稿费的便是,有缘千里能相会,无缘对面不相识。
一九八三年十二月中旬,某位老法师应我邀,从美国来加,在舍下住了一天,我陪他及两位美国比丘弟子勘察救世军求售的教堂(后来购成,成为今日的某佛寺),一位J太太在她家设素席招待三位法师,我奉陪,饭后小坐,忽有一位女宾带着男女青年各一,不速而至,要求我运天眼为之服务看看。
在座的老法师向来都骂我是「着了魔」的,也时常骂我是「假」的(这天也不例外)。来人的请求令我很尴尬,因为老和尚常骂我「妄语」,而且他常说病都是孽造的,不可以医治。
来宾自我介绍,原来是女画家L女士,是我久仰的,她说要我为她的儿媳妇看一看老母亲在北京的情况。这三人是我从未见过面的,也没说半句老太太在北京有什么事。我在礼貌上先徵求老和尚的同意,我知道他是不准人讲神通的,也不准看病。
「都是假的!」老和尚勉强说道:「你要看就看吧!我不管!」
我闭上眼睛,很快看见北京一座医院内,一位老太太躺在病床上的情形,我说:「这位老太太是患了中风脑充血,已经半身痲痺了,人事也不怎样清醒了,恐怕是太迟了。」
我描述所见老太太的形状详情,然后我张眼,而那位青年女子早已泣不可抑,泪流满面了。原来她是L女士的儿媳,她说:「你说的完全准确。」又问我有什么方法挽救。我尽所知的医药常识,讲些给她参考。
座中十多二十人无不默然,老和尚绷着脸也不讲话。在这位僧人来看,无疑我此举又是妄语,又是邪了。可是,在人情上,我怎能不帮助那位女子?我是真妄语,是假是邪?又有什么关係呢?
后来过了几个月,L女士陪同她的丈夫W来访我,原来是我从十多岁就已久仰的一位大作家,这一见面可真欢喜,他的来访令我受宠苦惊。自然,也免不了得应付她先生的考试一番,我闭目替她先生观察体内,说出情形,大概没什么大错误吧?后来,她先生说「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有透视人体的能力了。」
因着天眼通而认识了不少中西学者、科学研究者、名作家、名人。大家认真地研讨,这倒是可堪回忆的喜悦经验,认识了L女士的先生,是其中之一。甚至于L女士最初打电话来找「冯冯小姐」那一段过节,也都成为彼此每次会面的笑谈轶事了。
「冯冯小姐在家吗?」L女士那时候打电话来说。
而前几天又有电话来,一个年轻的女子说:「喂!这是台北长途电话,是温哥华吗?找冯冯小姐听电话!」
您看,多要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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