遍照藏菩萨即问尊者大迦葉言:“尊者,云何于来去想有所动转?迦葉,汝于何法见有来去?汝谓色法有来去耶?受想行识有来去耶?”

大迦葉答言:“善男子,色无来去,受想行识亦无来去。于定心中示来去相,若住定心即诸色不见,色无见故即不能得彼来去相。善男子,若住定心即得胜义法门。复次,善男子,汝诸菩萨来此久耶?”

遍照藏答言:“我来久近,如汝尊者所得漏尽证心解脱。”

大迦葉言:“希有大士,得大神通。”

遍照藏言:“即汝尊者,得心解脱亦云何久?”

大迦葉言:“解脱已久。”

遍照藏言:“如汝尊者得心解脱,当以何义说名为心?”

大迦葉言:“汝善男子,亦云何说?”

遍照藏言:“心有所缚何名解脱?”

大迦葉言:“若如是者,汝善男子,有缚于心不名解脱,亦复不名解脱知见。”

遍照藏言:“尊者大迦葉,心本无缚其何解脱?”

大迦葉言:“若于无缚如实了知是即解脱。”

遍照藏言:“尊者大迦葉,为用何心而了知耶?过去耶?未来耶?现在耶?若过去心彼已灭尽,若未来心当亦未至,若现在心今即无住,离此三世,复以何心而了知耶?”

大迦葉言:“善男子,心法灭处非彼心分。”

遍照藏言:“尊者大迦葉,即此心灭处而可了知耶?”

大迦葉言:“若心灭处即不能知。”

遍照藏言:“彼一切法皆如心灭,是故不能有所了知。”

大迦葉言:“汝善男子,得大辩才随问能答。我今不能有是辩才。”

遍照藏言:“尊者大迦葉,于汝意云何?所有辩才,若见若闻为有得耶?”

大迦葉言:“无得无闻。何以故?缘生性故。”

遍照藏言:“岂非一切法皆同如是耶?”

大迦葉言:“善男子,诸法亦如是。”

遍照藏言:“尊者大迦葉,于汝意云何?若见若闻,于其辩才能无断耶?”

大迦葉言:“不坏亦不断。”

遍照藏言:“尊者大迦葉,如是,如是,菩萨辩才,随有所问而不断坏。迦葉当知,诸菩萨摩诃萨纵经劫数随问能答,所有辩才亦不断坏。”

尔时,遍照藏菩萨及尊者大迦葉说是法时,五十万众生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,二百菩萨得无生法忍。

尔时,尊者大迦葉白佛言:“世尊,劝请世尊,为妙吉祥菩萨及大会众,如应说法,使其长夜得大利乐,而能决定证诸法性。”

尔时,有菩萨名曰辩积,在大会中从座而起,白妙吉祥菩萨言:“妙吉祥,云何尊者大迦葉于法精进能善宣说?”

妙吉祥言:“此大迦葉,于声闻法中已得无畏。”

辩积菩萨言:“此大迦葉,云何不住大乘法中?”

妙吉祥言:“善男子,此大迦葉。亦非不能住大乘法,为于声闻法中得解脱故。”

辩积菩萨言:“妙吉祥,云何名为声闻法?”

妙吉祥言:“世尊释迦牟尼如来,于此娑婆世界,为诸众生说三乘法。何等为三?所谓声闻乘、缘觉乘、大乘,是名三乘。何以故?有诸众生,起劣精进而求解脱故,佛方便开示三乘。”

辩积菩萨言:“妙吉祥,云何如来广说无量空解脱门、无相解脱门、无愿解脱门?”

妙吉祥言:“善男子,如来以善方便,宣说无量空、无相、无愿解脱法门,令诸众生如理修行。”

尔时,妙吉祥菩萨为辩积菩萨说是法时,会中所有天、龙、夜叉、乾闼婆等,即时各各合掌恭敬,异口同音说伽陀曰:

“所有一切供养具,宝衣宝器众庄严,

妙吉祥尊所严身,我今称赞功德聚。”

尔时,普华幢天子复白佛言:“世尊,此妙吉祥菩萨摩诃萨,最初于何佛世尊所发菩提心?”

佛告普华幢天子言:“汝今当知,过去度如殑伽沙数劫前,彼时有世界名金焰光明,有佛出世,号无垢日焰光明如来、应供、正等正觉、明行足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调御丈夫、天人师、佛世尊,十号具足。

“天子,彼佛寿量九百九十万俱胝那庾多数,为诸众生说三乘法,所谓声闻乘、缘觉乘、菩萨乘。时彼如来初会说法,有八百四十万俱胝那庾多众生,住声闻乘得阿罗汉,诸漏已尽,舍诸重担,得大善利,诸有结缚皆悉已尽,正智无碍心善解脱。第二会说法时,有七十万俱胝那庾多苾芻,得阿罗汉。第三会说法时,有六百五十万俱胝那庾多苾芻,得阿罗汉。彼佛法中,二分苾芻、苾芻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众,二分菩萨摩诃萨众。彼诸菩萨一切皆是不退转者,皆悉证得无生法忍,普入无边三摩地门,圆满善法,复得无边陀罗尼门。如来为说不退转法轮,况复彼诸初发大乘心者!其数无量!是中亦有无量众生住缘觉者。

“天子,彼无垢日焰光明如来,以其无量无数相应行法普摄众生。时彼金焰光明世界,多以黄金而用庄严,诸有楼阁殿堂众宝为柱,一切树林皆宝严饰。于其树间出妙音声,称赞甚深不思议法,所谓空声、无相声、无愿声、无性声、无著声、无生声、无起声,出如是等赞诸法声。其所出声,一切众生闻者爱乐。彼佛灭后,正法住世满一千岁。

“天子,时彼金焰光明世界中,有转轮王名最胜辩才,为四洲主。是时,彼王于无垢日焰光明佛刹中,以其饮食、衣服、卧具、幢幡、宝盖诸妙供具供养彼佛,及其佛刹所有一切声闻、缘觉、大菩萨众。如是供养满一俱胝岁,于彼佛所深种善根。彼转轮王种是善根时,即有八万四千众生,及王宫中有三百二十万后妃眷属,同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。天子,彼最胜辩才转轮圣王有其千子。先于声闻法中发生信解,后复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,证得无生法忍。尔时彼王有女,名曰大慧,具大辩才甚深信解。是时,大慧与七千二百宫女眷属,恭敬围绕诣彼无垢日焰光明佛所;到佛所已,与诸眷属头面著地,礼彼佛足。时大慧女以善根故,即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,既发心已前白佛言:‘世尊,我欲趣求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果。然我今者,不能以此女人色相而取证彼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。唯愿世尊,为我开示,有何法门如理修行,令我当得转女人身成男子相。速能取证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果?’

“尔时,无垢日焰光明如来,即告大慧女言:‘汝善女人,当有一法能具足者,即得转女人身成男子相。何等为一?所谓发起大菩提心、无等等心、一切三界最胜上心,乃至一切声闻、缘觉起随顺心。复有一法若具足者,即得转女人身成男子相。何等为一?所谓于诸如来,常所作意而不远离,听受正法无所厌倦。大慧,复有十法若具足者,即得转女人身成男子相。何等为十?所谓十善业道应当圆满,即得慈行成就。又复长时受学无懈、听法无懈、亲近法师亦复无懈,若能圆满如是等法,即得转女人身成男子相。’

“尔时,彼佛说是法时,其大慧女即于同来诸眷属前,转彼女身得成男子。即时,大慧童子合掌恭敬前白佛言:‘世尊,我今已转女身,于佛法中乐欲出家持苾芻戒,愿佛摄受。’尔时,彼佛即告大慧童子言:‘善来!苾芻。’是时,大慧于刹那间须发自落,袈裟被身成苾芻相,威仪庠序如百腊者,即于会中证得无生法忍。是时,彼王所有诸子知是事已,生希有心,来入佛会皆求出家,佛即摄受,各各如应为说法要。尔时,大慧苾芻告诸王子言:‘我于今者得最上利,永不复起声闻之见,决定趣求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果,修大悲行利益众生。汝等有发声闻心者,亦应如我发趣最上大菩提心,当于正中正道起修行想。’时大慧苾芻,为诸王子如应说法,皆得不退转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。”

尔时,世尊释迦牟尼佛,告普华幢天子言:“彼无垢日焰光明佛刹中,最胜辩才转轮圣王,大慧童女者岂异人乎?即今妙吉祥菩萨摩诃萨是。彼王所有千童子众,今已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果,现住说法教化众生,即千佛是。所谓:

“东方超过行如来、无边光明如来、普光如来、吉祥主如来、实相如来、宝上如来、宝明如来、宝幢如来、宝照明如来。

“南方最极高如来、大光明如来、无量寿如来、无量声如来、大名称如来、无边名称如来、宝光如来、清净无边寿如来、月相如来、月光如来。

“西方无垢明如来、清净光如来、日明如来、无边宝最上如来、梵高如来、金色光明如来、梵自在王如来、龙自在王如来、一切宝华自在王如来、娑罗树王如来。

“北方坚固勇猛如来、离尘如来、吉祥藏光如来、无量香光如来、师子音王如来、大势力精进出生如来、妙高步如来、大宝聚如来、不退转轮如来、宝句义吉祥如来、普遍大日如来、胜得如来。如是等诸佛如来,种种名字,现在十方世界,说法教化众生。”

佛告普华幢天子言:“如汝所问,此妙吉祥菩萨摩诃萨,于彼金焰光明世界无垢日焰光明佛所,最初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。”